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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他就讓他受。
【银魂/松银】重生（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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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阳光烂漫，碧空如洗，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一股露水的清新味道。
美好的天气就如某银发天然卷此时的内心，五彩缤纷的花丛中架起了一座巨型彩虹桥，他在上面快活地来回跑动。
尽管药物的副作用让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身后使用过度的位置也有些红肿疼痛，但身体上的不适并不能影响银时欢欣雀跃的好心情，心灵上的满足感让他只想扯着身上的被子在海边尽情欢呼狂奔数公里。如果不是怕吵醒睡在自己身旁的人，银时早就卷着被子高兴地满地翻滚了。
抬头看向眼前近在咫尺的睡颜，侧耳倾听那绵长均匀的呼吸声，银时脸上挂着甜蜜美满的笑容，那夸张的程度硬生生把这美好的表情给扭曲出一股猥琐的味道来。
天知道银时有多想伸出双手捧住松阳的脸庞，给他来个热情洋溢的早安吻。
松阳侧躺着，双目紧闭，长发披肩，身上的被单只盖到他腰间，光滑白皙的肩膀和背脊暴露在金色阳光中，整个人都被蒙上了一层朦胧柔和的光芒，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样漂亮的松阳只有他一个人能见到，想到这点，银时便难以抑制自己愉悦的心情，忍不住伸手勾住垂在松阳脸侧的一缕发丝，卷在手中把玩。
过了一会松阳终于被银时的「骚扰」弄醒，他缓缓睁开眼睛，掩在纤长眼睫下的先是一片暗沉的深红，随着他意识的清醒逐渐转化成清澈明亮的绿。
「银时……？」松阳半睁着惺忪睡眼看向银时，搭在他腰上的手用力一揽，把银时扯进自己怀里，再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松阳搂着银时，下巴抵在他头顶发旋处，蹭着毛茸茸的发丝，「再睡一会。」
两人昨天疯狂了一夜，被子下的身体寸丝不挂，现在赤裸裸地紧贴在一起，再加上早晨那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银时的内心不由荡漾了。
银时靠在松阳胸前，突然抬起头飞快地在松阳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又满意地缩了回去。头顶上方传来松阳的笑声，轻轻的像羽毛一般落在银时心头，弄得他心痒难耐。
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现在害羞个屁啊！
银时迅速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他伸手抱住松阳，猛地翻身把他压在自己身下。
「松阳老师——」银时扬起嘴角朝松阳笑了笑，「这大好时光用来睡觉多浪费啊，我们不如来做点别的？」
松阳轻轻拍了拍银时的屁股，微笑着问他：「你这里还受得住吗？」虽然嘴上这么问，松阳的手却是一点都不客气地捏着银时臀部那两瓣紧致软肉，缓慢又色情地揉了揉。
第一次见到松阳这副轻佻随意的模样，银时难得因为害臊而脸红了，内心却又感到心动得要命。
「少瞧不起人了！」银时低头狠狠咬住松阳的嘴唇。
※ ※ ※
真选组屯所.
土方咬着香烟一脸烦躁地从审讯室里走出来，他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然后看向一旁依靠在玻璃墙上的冲田。
「啧，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把问题都推到那家店的老板身上，我们在香炉找到的返魂香余烬他说是店里提供的，与他无关，就算要拿迷奸的罪名逮捕他也没办法，万事屋当时为了套话潜进去装成那家店里面的员工，他就一口咬定两人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关系……更过分的是这混蛋还想起诉吉田松阳故意伤人罪！」
冲田把手插进裤袋里，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
「副长、冲田队长！」山崎拿着调查报告一路小跑过来，把刚收集到的资料报给两人听：「冲田队长，你让我去调查那位酒井百惠小姐，然后我发现昨天晚上她有和佐藤秀忠碰过面……」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就是她告诉我们旦那被佐藤秀忠带去哪的。」冲田打断山崎的话，「酒井百惠说她和佐藤秀忠是刚结识不久的朋友，昨天和他还有几个朋友一起聚会喝酒。山崎，你继续监视酒井百惠这个人，看看能不能查到她和佐藤秀忠碰面时交谈的内容。」
「是！」
※ ※ ※
「神乐——」
恒道场内，新八看了看在教小学员们练剑的吉田松阳，再看了看盘腿坐在旁边看吉田松阳教人练剑的银时，他扶了扶下滑的眼镜，用一副发现什么重大秘密的八卦口气对坐在他身边的神乐说：「你觉不觉得自从两天前开始，银桑和松阳先生两人之间就围绕着一种奇怪的气场？」
「因为他们两个已经发生关系了啊。」神乐吧唧吧唧嚼着醋昆布，脸上的表情十分淡定。
当了十八年纯情处男的新八同学一开始并没有听懂神乐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还疑惑地问神乐：「啊咧？银桑和松阳先生还能发生什么关系啊……」
在神乐看智障一般的鄙夷目光中，渐渐领悟了什么的新八猛地瞪大双眼，露出遭受雷劈般的震惊表情。
「什么？！你你你你你……你说、你说……」新八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才勉强道：「神乐，你是说银桑和松阳先生……他们两个是、是……」
新八怎么也说不出最后几个词。
「很奇怪么？」相比起新八的震惊，神乐反倒是淡定得很。
新八扶正自己歪掉的眼镜，然后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呃……虽然感到很意外，但又有种『果然是这样呢』的感觉。」
他看向不远处的银时，对方正用手撑着脸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但眼底那份温柔和专注的感情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不管怎样，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只要银桑觉得开心，我们怎样都好。」
「哟嚯——」神乐噘了噘嘴装出一副八婆的嘴脸，望着新八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们家的废柴大人都有人要了，万年处男新八唧真是可怜啊，到现在连女孩子的小手都还没牵过阿鲁。」
「你说谁是万年处男啊？！」
傍晚，在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后，松阳转身走到新八和神乐面前，在他们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接收到那两个小混蛋突然变得暧昧的诡异目光，银时心头不由自主地冒出不妙的预感，他起身想催促松阳回家，新八和神乐却跑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他的手臂，一边拖着他往门外走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现在要一起出去逛街。
「都什么时候了还逛什么街？赶紧回家吃饭！」
「银时，你陪他们两个出去逛一逛，晚饭就交给我来做吧。」松阳笑盈盈地朝他们挥了挥手，「不用太早回来也没关系的。」
「你来做饭？！不行！」银时一听到松阳要下厨吓得立刻出声反对，他想往回走，结果被神乐用蛮力强行拖走飞快地消失在松阳的视线范围内。
「别挣扎啦银酱，今天你必须陪我们出去玩，不然不放你回去阿鲁！」
「拜拜——」
松阳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今天阿妙借给他看的食谱。
「好久没亲自下厨了呢，得早点回去准备一下才行……」
银时被新八神乐他们拖着在外面逛了三个小时，直到被这两个小混蛋掏空了钱包喂饱他们的肚子，神乐才大发慈悲地松口放他回去。
「我今天就住大姐头家里阿鲁，银酱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小心不要被陌生人拐了哦。」
「赶紧滚吧！」银时摸着自己瘪下去的钱包一脸心痛，一想到家里有松阳亲手烹饪的『料理』在等着他他就胃痛，更可恶的是两个小混蛋用「你必须留着肚子吃松阳老师做的饭」为由，除了水，其他好吃的都被他们抢着吃光光了。
等新八和神乐离开后，银时摸了摸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并不是很想回家。
「如果回去有松阳的裸。体。围。裙等着银桑，我现在就飞回去。」
银时踩着不情不愿的脚步慢吞吞地朝万事屋的方向走回去，带着一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气场，同时又在脑海中暗搓搓地脑补着各种不可描述的幻想。银时越想越兴奋，一时没留意路上的情况，被人突然撞倒在地时他还在幻想人妻打扮的松阳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问他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或者先吃他……
不得了了——银时抬手捂住热热的鼻子，明明很帅气的脸庞却硬生生透出一股子发自内心的猥琐气息。
「唔……抱歉……」
女人的呻吟唤回了银时的神智，他愣了愣，低头看向倒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额你是……酒井小姐？」
银时和眼前这位入国管理局现任局长有过一面之缘，对方身上独特的气质和韵味让银时印象深刻，此次巧遇一下子就认出了她并喊出她的名字。
酒井百惠抬起头，眯着一双醉醺醺的美眸看了银时一会，然后扶着额头倒在他怀里：「是坂田先生啊……不好意思，我有点喝多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我家在……」
银时听着酒井百惠报出来的地址，发现她家离万事屋挺远的。虽然想早点回去见松阳，但他又不可能把一个喝醉酒的女人独自扔在大街上，何况他之前听冲田说过，如果不是酒井百惠告诉他们佐藤秀忠把他带去哪了，那佐藤秀忠可能就得逞了。
「我送你回去吧。」银时扶着酒井百惠站起身，挥手招来一辆的士，和她一起坐进的士里面。
*
「大功告成。」
松阳看着满满的一桌食物，脸上露出了少许得意的神色。
「啊，还差一点。」松阳走到客厅角落，弯腰从放在地上的购物袋里面翻出几个烛台和蜡烛，然后把蜡烛点燃了放在桌上，「唔……这样应该齐了。」
一顿有些简陋的烛光晚餐出现在眼前，望着桌上的烛光和鲜花，松阳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低头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口中喃喃念道：「不知道银时会不会喜欢？这样会不会太幼稚了？两个年龄都不小的大男人……」
猛然发现自己表现得就像个初恋的小男生一样，紧张不安的心情中又带着些期待和小小的窃喜，松阳呻吟着捂住自己的脸，实在不忍直视这样的自己：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人家了，怎么还这般幼稚呢？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窘迫的心情，松阳走到桌前重新调整放着一束玫瑰花的花瓶的位置。指尖传来花瓣娇嫩的触感，那鲜艳似火的颜色让松阳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银时的眼睛。他垂下眼睑，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松阳抬头看了看时间：「银时应该快回来了吧？」
*
用酒井百惠给的房卡刷开房门，银时扶着连路都走不稳的女人进了屋子，把她安置在沙发上。
「我先走啦酒井小姐，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吃饭……」一丝熟悉的香味忽然窜进鼻腔里，阻止了银时离开的脚步。
银时顿了顿，突然转过身，一边和酒井百惠说话一边悄悄寻找香味的来源：「酒井小姐，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啊？」
目光扫过电视机柜，在一张全家福上停留了一会，银时移开视线，继续搜索着。
「嗯……」酒井百惠仰躺在沙发上，似乎是不太适应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刺眼光芒，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原本有个女儿和我丈夫的，可后来他们死于一年前那场灾难中了。」
目光一凝，银时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酒井百惠抚着自己的长刘海往后梳了梳，然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很后悔，他们还在世的时候我一心扑在事业上，连陪他们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之前一直想着反正还有很多时间，以后再去弥补他们也不迟，结果呢……」
银时走到一张矮茶几前，拿起放在上面的小熏香炉，鼻子凑到盖子前闻了闻又连忙放下它。他转身看向靠在沙发中的酒井百惠，之前在街上因为天色太暗的缘故所以看不清楚，现在借着明亮的灯光，他发现女人比第一次见面时消瘦了不少，苍白的皮肤裹着瘦骨如柴的身躯，底下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些人都是死于长期营养不良，多个器官衰竭……被发现的尸体枯槁消瘦……』
『……长期服用返魂香，毒素来不及排出体外便一直累积在身体中，渐渐侵蚀服用者的身体。』
银时拿着那个小薰香炉放在酒井百惠面前，抬头盯着她的眼睛：「你用了多久？」
「唔……」酒井百惠想了想，然后朝银时妩媚一笑，「快开花了吧。」
酒井百惠的回答让银时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张了张嘴巴，说出口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沙哑：「……你和佐藤秀忠碰面，就是为了从他手中购买『返魂香』？」
酒井百惠与银时对视了半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坂田先生，你有体验过失去重要之人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吗？」
*
「不得了啦！冲田队长！不得了啦——」
冲田刚练完剑从道场里面走出来，差点被迎面扑来的山崎撞倒，他机智地闪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山崎摔倒在地，才慢悠悠地走到他身边，一边拿汗巾擦汗一边开口问他：「怎么了？」
山崎手忙脚乱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抓住冲田的手臂着急地回答：「冲、冲田队长，你不是让我监视入国管理局的局长酒井百惠吗？我发现她最近从天人手中非法购买了一批炸药，虽然数量不多，但毁掉一整座大楼够用了！」
冲田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那批炸药藏在哪里？酒井百惠现在人在何处？」
*
松阳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心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一丝不安的预感：难道是因为自己有些紧张所以想太多了吗？
「我还是出去找他好了……」想了想，松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银时，于是他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出门去找银时他们，在这时放于客厅的座机突然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是银时他们吗？怀着这样的期待，松阳拿起了话筒置于耳边：「喂——这里是万事屋……」
『请问是吉田松阳先生吗？』
没想到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一道陌生女人的声音，松阳愣了愣，回答：「嗯，我是吉田松阳，请问您是？」
『呵呵……』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坂田银时现在在我手中，如果你不想他出事，就过来XXX的废弃仓库找我吧。』
女人刚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完全不打算等松阳的回话。
耳朵听着一阵嘟嘟嘟的忙音，松阳捏紧话筒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万事屋，前往女人所说的废弃仓库地点。
*
站在万事屋门口，银时看着屋内透出来的亮光一时有些不敢进门。
他这么晚才回家，松阳会不会等得不耐烦了？还有酒井百惠，她作为虚制造出来的灾难的受害者，银时并不想让松阳知道这些事……
「铃铃铃——」
屋内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连续不断的，因为迟迟没有人来接电话所以一直作响。
「怎么没有人来接电话啊……」银时嘟囔着推开万事屋的大门，拿起吵个不停的话筒，「喂，这里是万事屋——」
『旦那？！你没事啊？』
「啊？我能有什么事？」
话筒另一边是冲田的声音，急切的语气和莫名其妙的问题让银时一头雾水。
『呼……你没事就好，哦对了，吉田先生现在正和你呆在一起吗？』
「我刚回家，他应该在家里，你等一下，我去里面看看。」银时搁下话筒，转身扯开嗓门大声呼叫松阳的名字，「松阳！你在不在家啊？冲田有事找你！松阳——」
银时去厨房和卧房找了一遍，甚至跑去厕所里面找人，然而他翻遍了整座万事屋，除了餐桌上冷掉的饭菜和早已熄灭的蜡烛，就是没看到吉田松阳这个人。
银时看了看桌上已经蔫掉的玫瑰花，接着跑回去重新拿起话筒：「松阳他人不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 ※
「你来啦。」
站在堆满木箱杂物的宽敞仓库内，酒井百惠背对着大门，在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时，她转过身看向来人：
「吉田松阳——哦不，我应该叫你虚……」女人妩媚的脸蛋缓缓浮现一抹微笑，眼底却是冷冰冰的仇恨之意，「导致了一年前那场末世大灾难的罪大恶极之人。」
松阳迎着酒井百惠仇恨的眼神慢慢踏入这座仓库里面，目光坦然。他身上什么武器也没带，两手空荡荡的。
「你是……」看清女人的面容时松阳愣了愣，「我之前见过你，在我去找银时的那家店里面。」
顿了一会，松阳继续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银时不在你这儿。」
「哦？」
「银时比你想象中还要强大许多，他不会轻易被你抓住的。」
这下换酒井百惠愣住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赴约？」
松阳走到酒井百惠身前不远处，给她留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报复我、想杀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有什么仇恨尽管冲着我来，但如果你为了报复而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闭了闭眼睛，当松阳再次抬头看向酒井百惠时，他那双眼睛已经从灰绿转变为暗沉的红，凛然的杀气瞬间充斥于整座仓库内。
「我不介意让这双手再次染上他人的鲜血。」松阳睁着那双冷冰冰的血色眸子望着对面的女人，神情漠然。
从内心深处不断涌现的的恐惧让酒井百惠差点站不住软倒在地上，她咬了咬下唇，满腔的仇恨和不甘心让她勉强挤出一道冷笑：「呵呵呵……果然是怪物呢，害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你还能装作普通人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活在这世上？！」
「你不也一样吗？」
「你什么意思？」酒井百惠皱了皱眉头，松阳眼中那种类似怜悯的眼神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返魂香』是你传出去的吧？」松阳平静地望着酒井百惠逐渐失去血色的脸庞，「我能感觉得到你身上那股死亡的气息，你和我一样，双手都沾满了许多人的鲜血。」
酒井百惠张了张嘴巴，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最后靠在了身后堆积的木箱上，她伸手揪住自己的头发，身体缓缓地滑落跌坐在地上。
「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酒井百惠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楚和懊悔，「可是到后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失去了他们的日子，我每天活得和行尸走肉一样，内心像破了个洞般空荡荡的，怎么样也无法填满。」
松阳静静地站在原地等酒井百惠平复自己的情绪，半晌他才开口：「对不起。」
他的声音轻轻地落在寂静的夜里，空旷宽敞的仓库中。
「也许你说得对，像我这样罪大恶极之人并没有资格继续存活在这世上。我手上沾染了无数生命的鲜血，我记得每个被我杀死的人临死前那副惊恐、憎恨、厌恶的表情。」
「他们的诅咒在每天夜里伴着我入睡，那些死去的人们在梦中向我哭诉咆哮、把我撕裂。」
「很痛苦，对我来说死亡是解脱，背着他们的灵魂和这些罪孽活着就是对我的惩罚，所以我必须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酒井百惠慢慢抬起头来看向松阳，恢复冷静后的她眯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松阳看，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那层面具的接口，然后揭开假惺惺的伪装。然而她什么也没找到，松阳用平静坦荡的目光与她对视，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愧疚的神色。
她不甘心，她继续死死盯着松阳，企图从松阳身上看出些什么。
啊……酒井百惠蓦然睁大双眼。
她看到了。
巨大的恶意就像一条吐着毒液的毒蛇盘踞在松阳的肩脖上，沉甸甸的几乎压垮他单薄的肩膀，但是他的脊梁骨依然挺得笔直。
女人抿着红唇微微笑了，带了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啊……我之前就听说了，你身上有两个人，两个极端的人。」酒井百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嘲地发出一声轻笑，「其实我知道的，就算我能成功杀死你，我的女儿和丈夫也回不来了。我真愚蠢，居然变成你这样害人的怪物。」
「那并不是你的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我而起的。」松阳看着对方，眼睛的颜色已经变回正常的模样。
「我不需要你来安慰我。」酒井百惠站起身整了整头发，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尘土，她又恢复回之前那个精明干练、冷静沉着的女人，「吉田先生，对您恨之入骨、想要您性命的并不只我一个，就算您这次活下来了，灾祸仍然会连续不断地找上门来……甚至会连累到你身边的人。」
发现松阳一直平静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动摇，酒井百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把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摸着藏在里面的炸药引爆器，冷冰冰的金属触感让她不由感到有些恍惚：
「抱歉了，吉田先生，我得为我死去的丈夫和孩子做点什么……」
*
银时疯了一样在草地上狂奔，不顾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到极限，大口喘息时冰冷的寒风灌进口中，刮得他的喉咙和肺部仿若刀割般痛苦。
再快点、再加把劲……一定来得及的！
怦怦、怦怦……他的心脏跳动得极快，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破开他的胸腔蹦出来。
远处隐隐出现一座建筑物的轮廓，银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拔腿加快速度。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猛然响彻天地，震得银时脚下的土地发出一阵阵颤动，让银时脚下一踉跄不小心扑倒在地上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火焰和滚滚黑烟冲天而起，耀眼的火光把附近照得亮如白昼。
银时抬起被草屑割出几道细小伤痕的脸庞，呆呆地望着远方张牙舞爪的火光，视野内被染成一片鲜艳的红色。
有那么一瞬间，银时以为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TBC———
看在我熬夜趕了七千多字的份上，給我留言留言留言【滿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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